第 67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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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67 章
有錦衣衛跟都察院的雙管齊下, 很快，禮部尚書府便被查了個底朝天。
而緊接著，廣儲司的賬目也理了出來, 經鴻臚寺的對照, 發現在過去幾年間因火災損失的貢品, 竟有過半都在禮部尚書府。
一時間朝野嘩然, 攝政王震怒，立時下令拘捕宋家諸人。
於是不過半日，除過那因為吃了假藥而還在昏迷中未醒的老頭子宋承運, 宋家男丁皆都下了獄, 其餘婦孺也都被禁與府中, 不得外出。
除非交代清楚貢品來源, 否則宋家就要承擔盜竊貢品之罪。
當然，若是宋家人交代, 必然又會牽涉給他們送禮的人，那後果, 只怕他們也是承擔不起的。
但須知, 盜竊貢品, 且還涉嫌在宮中縱火的罪名，也著實不小。
一時間，宋家人陷入了艱難的抉擇中。
……
“哼, 這就叫自作孽，不可活！”
吃完瓜的趙拾夏感慨完畢，將註意力投到自己的一群小可愛身上。
今日她的貓貓和鳥兒都立下了大功，是時候論功行賞了！
“小黑小白方才表現優異, 不僅抓到了老鼠，還把那些盒子都弄到了地上, 獎勵一人一根貓條！”
話說完，她便拿出兩根貓條，分別給小黑和獅子貓放在了碗裏。
兩個小家夥高興的喵喵兩聲，立時吃了起來。
“小八兒今日也表現的很好，不光不叫對方看出破綻，還自我發揮了兩回，十分精彩！再獎勵十條面包蟲！”
話音落下，小八兒也高興的嘎嘎兩聲，立時吃起她給的面包蟲來。
而眼見如此，一旁的小玄鳳也眼饞起來，啾啾叫到，“我也想吃。”
今兒新來的宋家八哥也跟著叫，“我也想吃蟲子，我很久沒吃過蟲子了！”
看在小家夥這麽可憐的份上，趙拾夏便道了聲，“好吧。”又給兩只鳥分別餵了兩條蟲。
眼瞧尋味而來的小貍花也在一旁沖她喵喵叫，她便又給了小家夥一些貓餅幹，並叮囑道，“今兒小黑和小白特訓表現好極了，你如今也長大了，也多多抓老鼠，下回叫你一同上場。”
小家夥邊吃邊喵喵道好。
卻聽身旁又傳來一陣奶貓的叫聲，原來是小橘白也來湊熱鬧了，大抵是聞到了小黑小白的貓條香味，一個勁的喵喵道，“好香的味道，我也要吃，我也要吃。”
趙拾夏搖頭道，“你太小了，不能吃這個，會拉肚子的。”
然而小家夥並不聽，甚至順著她的衣裙開始往上爬，嘴裏還在叫道，“給我吃，我要吃，我要吃。”
眼瞧著毛茸茸的小家夥竟然一口氣爬到了她的腰上，趙拾夏好笑又無奈，只好把小橘白給摘了下來，叫丫鬟們用羊乳泡了些幼貓餅幹餵給它。
這下可謂各得其所。
只是眼看著大家都吃完了喜歡的美味，紛紛舔爪之際，卻有一貓姍姍來遲，嗅了嗅空氣中殘存的味道，而後頗有些惱怒的抗議道，“你們吃好吃的了？可惡，為什麽不叫我？”
趙拾夏在旁好笑道，“別人都聞著味兒來了，誰知道你躲哪去了？我也還正想找你呢，昨天叫你跟著宋家花園裏的那兩個丫鬟，你為什麽不聽就跑了？”
哪曉得阿橘喵喵道，“那兩個女的身上的味道好難聞，我才不要跟著她們！”
難聞？
趙拾夏挑眉道，“那你還老在他家樹上掛著？話說回來，你的心上貓，該不會就是宋家的吧？現在宋家也完蛋了，不然我給你接過來，你們長相廝守得了。”
哪知話音落下，卻見阿橘道，“什麽心上貓？我要吃好吃的！快給我吃！”
趙拾夏，“？？？”
這阿橘怎麽好像變了個貓似的？
為了口吃的連心上貓也不要了？
眼瞧小家夥急得也要爬到她身上了，她只好先給了點貓餅幹。打算等阿橘吃完再好好問問。
——看這情景，難不成是人家把它給踹了？
哪知還沒等阿橘吃完，卻見朱管家匆忙來到了跟前，向她遞上一封信道，“啟稟王妃，羅夫人派人送了封信給您，說是急事，請您務必親自過目。”
羅夫人？
趙拾夏稍稍怔楞了一下，才反應過來，這說得是她娘，而後立時又嚇了一跳——她娘有什麽急事找她，還要叫人送信？
她於是趕忙將信接過查看，等看完，立時又同管家及丫鬟們吩咐道，“快去備車，提上我的藥箱，我要出門！”
……
約莫半個時辰後，在外一直忙碌的蕭衍終於回到了府中。
下車未見他的嬌妻，來到後院又找了一圈，卻依然不見人影，他不由問值守的丫鬟，“王妃呢？”
——今日隨著那宋家的秘密揭曉，他留下處理政事，她便先帶著貓回來了，怎知此時卻又不見人。
卻見丫鬟道，“啟稟殿下，方才羅夫人送來消息，說鄰居家的母馬難產，王妃去接生了。”
什麽？
蕭衍陷入震驚中，“她去……給娘家鄰居的母馬……接生？”
就見丫鬟硬著頭皮點頭道，“啟稟殿下，王妃走前的確是如此交代的，還說她回來時間大抵就晚了，殿下倘若餓了，就叫後廚給您備膳。”
蕭衍，“……”
他的娘子，去給八竿子打不著的馬接生，還不忘關懷他吃飯的事？
這叫他如何還能吃得下飯？遂立時也往外走，又吩咐道，“備車，本王要去找王妃。”
……
等蕭衍到的時候，趙拾夏已經在給母馬接生了
卻見她已經換上了一套束袖衣衫，還套著圍裙，包了頭巾，宛如誰家幹練的少年郎。
若不是岳母親自帶他來，他幾乎要認不出。
“民婦本不想去打擾，無奈這方圓十裏找不到有辦法的大夫，眼見鄰家夫人急得團團轉，只好去告知了王妃，沒想打竟勞動殿下也親來，著實是罪過。”
耳聽得岳母在旁滿是抱歉的請罪，他忙道，“岳母勿要自責，這定是娘子願意做的事，便是攔也攔不住的。”
話雖這樣說，但遠遠的眼見趙拾夏忽然走到那母馬身後蹲下，還將手伸進了那母馬的產道中，立時不由心間一緊，道，“她在做什麽？那馬會踢著她吧！”
或者還想上前去。
哪知岳母將他一攔，道，“殿下勿要靠近，那馬此時最怕驚嚇，一不小心沖撞到了您，可就不好了。”
說的也是，蕭衍只好忍了下來。
卻聽岳母羅三娘又道，“這牲畜生產頗為血腥，殿下不然還是先回府中等候吧。”
——嘖，這女婿可是天潢貴胄，自小嬌生貴養的，這萬一被嚇著可就不好了。
卻聽蕭衍又道，“岳母放心，我在戰場上見過許多血腥之事，這並不算什麽。”
語罷又將註意力放到不遠處的娘子身上。
卻見她將兩只手都伸進了那母馬的腹中，似乎在調整小馬的胎位，眼看調整了好一陣功夫後，又轉而去到了另一側，用力去推馬的肚子，口中還與那馬道，“用力，胎位已經正了，使勁就能生出來了！”
就見那母馬發出一陣嘶鳴，似乎真的如她所說一般再用力，而後在某個瞬間，就見其果真娩出了一匹小馬。
圍觀人t群忍不住要叫好，趙拾夏卻示意他們安靜，又趕忙去看那落地的小馬，卻見那小家夥正在試著站立。
所幸沒過多久，小馬駒終於站了起來，趙拾夏這才徹底放下心來，將場面交給其他人，自己往馬廄外頭走。
而蕭衍也趕忙迎了上去，而二人來到近前，就見趙拾夏一楞，道，“殿下怎麽來了？”
蕭衍道，“這麽大的事，我豈能不來？”
——若非親眼所見，他竟不知他的娘子竟能徒手給馬正胎位，叫馬順利生產。
畢竟就算他歷經沙場，方才的場面與他而言，還是難免有些……血腥。
想她一個瘦弱的姑娘，居然面不改色臨危不亂，也著實厲害。
然趙拾夏卻只輕飄飄道，“胎位不正而已，不是什麽大事……我先去洗個澡換身衣裳。”
語罷又與娘道，“我餓了娘，您給我做碗面吧。”
——要知道，這矯正胎位跟接生可是很費力氣的，加之她午後來的，這會兒太陽都快落山了，也到了吃晚飯的時候了。
羅三娘趕緊點頭，“我這就去給你做，快些回去歇歇吧。”
說著便引著女婿跟閨女進了自家。
等趙拾夏洗好澡換好衣裳出來，娘的面也已經做好了，手工搟制的面條，上頭澆著木耳雞蛋黃花菜的鹵子，可是她最愛的味道。
但方才耗費了許多力氣，她此時竟然連筷子都有些拿不住了。
眼瞧試了幾次，筷子都夾不起面條，甚至還手抖的厲害。
羅三娘看在眼中，忙要去到閨女跟前幫忙，哪曉得王爺女婿先她一步，端起了閨女的碗，同閨女道，“我來餵你。”
這叫羅三娘一楞，卻見女婿說完，已經挑起了一筷子面，還細心的吹了吹，送去了閨女嘴邊。
而她的閨女也就張開嘴給吃了下去，邊吃還沖女婿嘿嘿笑道，“真好吃。”
羅三娘的心終於放回了肚子裏，而後便悄悄離了房中，由著小兩口自己吃了起來。
眼瞧著蕭衍一口一口的餵，趙拾夏也一口一口的吃，終於將一碗面給吃光了。
趙拾夏滿足的摸了摸肚皮，又對蕭衍道，“我吃好了，你也快吃吧，我娘做的面最好吃了。”
說著又有些遺憾道，“可惜你嘗不到味道。”
不過想她今日算是一下救了兩個動物，離下一次升級應該近了吧？
卻見蕭衍道了聲無妨，“岳母親手做的飯，定然是不錯的。”而後也將一碗面吃完。
——他何嘗不知，娘子如此做都是為了他，既然如此，他又在意那些味道做什麽？
卻聽趙拾夏又道，“對了，今是第三天，該去看看秦老將軍的嘯鐵如何了，索性都出來了，便去一趟吧。”
蕭衍沒有意見，只點頭道，“好，我陪你一道。”
說著便要起身與岳母道別。
然而卻見娘子從座位上起身也有些費力的樣子。
他忙關問道，“怎麽了？”
趙拾夏道，“大概是方才給馬接生時蹲了太久，腿也有些累……”
蕭衍道，“那便改日再去威武將軍府吧。”
趙拾夏卻搖頭，“不成，那天我跟秦老將軍親口說今日會再去的，老將軍不知道已經等了多久，豈能失信與老人家？沒事，我在馬車上緩緩就好了。”
說著仍要起身擡步。
哪知就在此時，卻見蕭衍一下將她抱了起來。
趙拾夏嚇了一跳，忙道，“我還能走路的，你不必抱我。”
他卻道，“你為了我受累，我抱你一下又有什麽？”
語罷便徑直往外走了。
~~
同岳母告了別，夫妻倆登上了去往威武將軍府的馬車。
車輪滾動，蕭衍擁著懷裏的娘子不撒手，道，“娘子，就算我一輩子嘗不出食物的味道也沒什麽，你可以不必這麽辛苦。”
趙拾夏楞了楞，而後道，“這其實並不辛苦，只是有些費力氣而已，再說，就算不是為了你，知道有動物等著我急救，我也不會不管的。”
說著又咳了咳，道，“這病於你而言，可並不只是嘗不出味道的問題，你的病一天不好，我們就不能有孩子……哪能一直這麽下去？”
蕭衍一楞，忙問道，“你也想要孩子？”
趙拾夏笑道，“孩子那麽可愛，有一個也挺好的。”
她那麽喜歡動物，又豈會不喜歡可可愛愛的人類幼崽？
只不過從前是沒有安全感，如今眼看來兩個人的日子一日甜過一日，想來有個寶寶也還是挺不錯的。
卻見那人也笑道，“我也想要，我們到時候多生幾個好不好？”
趙拾夏卻挑眉，“你以為雞下蛋啊還多生幾個，沒瞧見方才那馬難產有多可怕麽？人若是難產，可是一點不輸馬的，隨時可能一屍兩命……”
話還未說完，卻被他一下捂住了嘴道，“好好好，那便生一個就好，甚至不生也成。總之娘子最要緊。”
他寧願不要孩子，也不要娘子經歷那般危險。
趙拾夏又笑道，“我也不會那麽倒黴吧，總之八字還沒一撇呢，說這些做什麽？”
說著又問道，“對了，那宋家的事怎麽樣了？他們可招認了麽？”
蕭衍道，“不招認滿門抄斬，招認或許還有活路。不急，叫他們慢慢想吧，反正那宋承運還昏著，有些事，只能他自己想得起來。”
趙拾夏便點了點頭。
也是，叫那宋家人先冷靜冷靜吧，或許冷靜夠了，想起來的事就更多了呢？
說話間，卻見車輪已經停下，原來是武威將軍府到了。
蕭衍原還要抱趙拾夏下車，但休息了這一會，她已經好多了，再說這可是在別人家，她可不想惹閑話，便仍是堅持著自己下了來。
而等二人落了地，卻見不只秦老將軍，廣武侯夫人也在，一旁還有一位少年，身量如老將軍一般高挑。眉眼又與廣武侯夫人也有些相似。
想來應是老將軍的外孫，廣武侯府的次子。
此時，祖孫三代人一同領著闔府的下人向二人行禮。
夫妻倆便忙道了聲免禮，分別將秦老將軍及廣武侯夫人扶了起來。
趙拾夏有些不好意思道，“原該今日早些來的，只不過上午有些事耽誤了，方才又去我娘家那出了個診，這才忙到現在。叫諸位久等了吧？”
秦老將軍忙道，“王妃客氣，您二人大駕，已是老臣的榮幸，哪有久等不久等？且托您的福，嘯鐵已經明顯好多了，老臣正不知該如何感謝王妃是好呢。”
這話一出，趙拾夏忙道，“嘯鐵已經好多了麽？如今可還咳嗽？食欲如何？”
秦老將軍忙將二人往府裏請，又一邊介紹道，“自您來醫治後，起初它咳嗽的不少，後來便漸漸轉輕，到今日，已經基本不咳了，且也已經漸漸開始吃東西，身上也有力氣了。”
說話間，幾人已經入到府中正院，趙拾夏一眼便瞧見了嘯鐵。
卻見小家夥已經站了起來，且見到他們，已經有些興奮的搖起了尾巴。
這便說明小家夥身上有了力氣。
趙拾夏把心放了放，忙來到嘯鐵近前，給小家夥做了個健康監測。
便見報告顯示，肺部炎癥已經好轉了許多。
她放了放心，忙又拿出幾包藥來，對秦老將軍道，“老將軍看護細心，嘯鐵已經好了多半了，只需再吃幾天藥便好。這些如上次一樣的服用便好。”
秦老將軍趕忙將藥接過，又向二人道謝。
趙拾夏便要告辭，畢竟天已經黑了透底，時候的確不早了。
哪知就在此時，卻見秦老將軍叫人搬出一只木箱來，對蕭衍道，“殿下與王妃不計報酬，施恩與老臣，令老臣無以為報。此乃老臣過去幾十年行軍作戰所用的輿圖及兵法，也不是什麽貴重之物，還望殿下笑納。”
這話一出，夫妻二人都有些意外。
尤其是蕭衍，立時驚訝道，“老將軍縱橫沙場四十餘年，這些可都是您的心血，本王……乃是外人。”
說起來，縱觀以往的將門世家，這些可都是家傳的寶貝，這位老將軍居然如此輕而易舉的就全部給了他？
卻見秦老將軍道，“老臣一心報國，家與國又哪有內外之分？殿下雄才大略，乃是朝廷之希望，這些東西，若能助殿下一臂之力，就當老臣為國盡了一份力，還望殿下不要嫌棄才是。”
這話一出，莫說蕭衍，趙拾夏已經聽了出來。
秦老將軍這哪裏給的是兵法輿圖？這給的是全部身家啊！
也就是說，以後無論發生何事，他都會全力支持蕭衍，更甚於這個朝廷。
而t見此情景，蕭衍也忙道，“有老將軍此言，本王還能說些什麽？多謝老將軍！”
說著又道，“不知，本王可否先看了一看？”
就見秦老將軍點頭道，“當然可以。”
說著主動為他打開了箱子。
蕭衍便從其中拿出一張輿圖，打開只見，其上畫的是西疆黑水河兩岸的地形，其中地名，河流，高山及城鎮描繪的十分清晰。
只是那字跡……
他道，“若本王沒有看錯，這是子昂的筆跡？”
話音落下，卻見秦老將軍坦然道，“殿下好眼力，這的確是子昂的字，老臣二十年前卸甲歸京，他便在老臣身邊長大，自那時起，老臣便時常教他畫些輿圖。後來老臣老眼昏花，大多便由他代筆了。”
蕭衍頷了頷首。
不由在心間嘆道，若那青年還在世，定然又是一名優秀將才。
只是唯恐叫其親人傷感，他便沒有說出口，只又向秦老將軍道了遍謝，而後又叫人將這些寶貝擡去了車上。
而緊接著，卻見廣武侯夫人又對趙拾夏拿出一只吊墜，道，“知道王妃不收診金，臣婦也是無以回報恩情，這是多年前，臣婦從雲臺山上求來的靈物，可保平安。若王妃不嫌棄，就請收下吧。”
這吊墜非金非銀，卻也非俗物，只代表著相贈之人的一腔謝意罷了，趙拾夏自知不好推卻，便也接了下來，道，“那便謝謝夫人了。”
時候不早，二人不敢再多打擾，否則只怕對方又要送些什麽，便告辭而出。
坐上馬車，終於一路回到了王府。
蕭衍先吩咐車夫將秦老將軍所增木箱擡去書房，而後又問趙拾夏道，“手腳可還累嗎？”
趙拾夏點了點頭，“還是有些酸的。不過回去睡一晚應該就好了。
卻見蕭衍道，“我背你回去？”
下車的地方離後院還有些距離，左右已經在自己家中，趙拾夏便也沒扭捏，只點頭笑道，“好呀。”
說著便爬去了他的背上。
而他也順勢將她背起，下了馬車。
今夜月光不錯，風也不冷，二人就此在家中漫步，著實有些愜意。
趙拾夏趴在蕭衍耳邊，笑著問道，“我不重吧？”
卻見他唔了一聲，“重……”
什麽？
趙拾夏一楞，忙又道，“我哪裏重？明明你走的這麽輕松。”
卻見他一笑道，“在我心裏，沒有什麽比你更重。”
趙拾夏，“……”
“油嘴滑舌。”
她彎起了唇角。
“哪裏？明明是一片真心，肺腑之言。”
他也牽起唇角。
二人的笑容好比天上的明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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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錦衣衛跟都察院的雙管齊下, 很快，禮部尚書府便被查了個底朝天。
而緊接著，廣儲司的賬目也理了出來, 經鴻臚寺的對照, 發現在過去幾年間因火災損失的貢品, 竟有過半都在禮部尚書府。
一時間朝野嘩然, 攝政王震怒，立時下令拘捕宋家諸人。
於是不過半日，除過那因為吃了假藥而還在昏迷中未醒的老頭子宋承運, 宋家男丁皆都下了獄, 其餘婦孺也都被禁與府中, 不得外出。
除非交代清楚貢品來源, 否則宋家就要承擔盜竊貢品之罪。
當然，若是宋家人交代, 必然又會牽涉給他們送禮的人，那後果, 只怕他們也是承擔不起的。
但須知, 盜竊貢品, 且還涉嫌在宮中縱火的罪名，也著實不小。
一時間，宋家人陷入了艱難的抉擇中。
……
“哼, 這就叫自作孽，不可活！”
吃完瓜的趙拾夏感慨完畢，將註意力投到自己的一群小可愛身上。
今日她的貓貓和鳥兒都立下了大功，是時候論功行賞了！
“小黑小白方才表現優異, 不僅抓到了老鼠，還把那些盒子都弄到了地上, 獎勵一人一根貓條！”
話說完，她便拿出兩根貓條，分別給小黑和獅子貓放在了碗裏。
兩個小家夥高興的喵喵兩聲，立時吃了起來。
“小八兒今日也表現的很好，不光不叫對方看出破綻，還自我發揮了兩回，十分精彩！再獎勵十條面包蟲！”
話音落下，小八兒也高興的嘎嘎兩聲，立時吃起她給的面包蟲來。
而眼見如此，一旁的小玄鳳也眼饞起來，啾啾叫到，“我也想吃。”
今兒新來的宋家八哥也跟著叫，“我也想吃蟲子，我很久沒吃過蟲子了！”
看在小家夥這麽可憐的份上，趙拾夏便道了聲，“好吧。”又給兩只鳥分別餵了兩條蟲。
眼瞧尋味而來的小貍花也在一旁沖她喵喵叫，她便又給了小家夥一些貓餅幹，並叮囑道，“今兒小黑和小白特訓表現好極了，你如今也長大了，也多多抓老鼠，下回叫你一同上場。”
小家夥邊吃邊喵喵道好。
卻聽身旁又傳來一陣奶貓的叫聲，原來是小橘白也來湊熱鬧了，大抵是聞到了小黑小白的貓條香味，一個勁的喵喵道，“好香的味道，我也要吃，我也要吃。”
趙拾夏搖頭道，“你太小了，不能吃這個，會拉肚子的。”
然而小家夥並不聽，甚至順著她的衣裙開始往上爬，嘴裏還在叫道，“給我吃，我要吃，我要吃。”
眼瞧著毛茸茸的小家夥竟然一口氣爬到了她的腰上，趙拾夏好笑又無奈，只好把小橘白給摘了下來，叫丫鬟們用羊乳泡了些幼貓餅幹餵給它。
這下可謂各得其所。
只是眼看著大家都吃完了喜歡的美味，紛紛舔爪之際，卻有一貓姍姍來遲，嗅了嗅空氣中殘存的味道，而後頗有些惱怒的抗議道，“你們吃好吃的了？可惡，為什麽不叫我？”
趙拾夏在旁好笑道，“別人都聞著味兒來了，誰知道你躲哪去了？我也還正想找你呢，昨天叫你跟著宋家花園裏的那兩個丫鬟，你為什麽不聽就跑了？”
哪曉得阿橘喵喵道，“那兩個女的身上的味道好難聞，我才不要跟著她們！”
難聞？
趙拾夏挑眉道，“那你還老在他家樹上掛著？話說回來，你的心上貓，該不會就是宋家的吧？現在宋家也完蛋了，不然我給你接過來，你們長相廝守得了。”
哪知話音落下，卻見阿橘道，“什麽心上貓？我要吃好吃的！快給我吃！”
趙拾夏，“？？？”
這阿橘怎麽好像變了個貓似的？
為了口吃的連心上貓也不要了？
眼瞧小家夥急得也要爬到她身上了，她只好先給了點貓餅幹。打算等阿橘吃完再好好問問。
——看這情景，難不成是人家把它給踹了？
哪知還沒等阿橘吃完，卻見朱管家匆忙來到了跟前，向她遞上一封信道，“啟稟王妃，羅夫人派人送了封信給您，說是急事，請您務必親自過目。”
羅夫人？
趙拾夏稍稍怔楞了一下，才反應過來，這說得是她娘，而後立時又嚇了一跳——她娘有什麽急事找她，還要叫人送信？
她於是趕忙將信接過查看，等看完，立時又同管家及丫鬟們吩咐道，“快去備車，提上我的藥箱，我要出門！”
……
約莫半個時辰後，在外一直忙碌的蕭衍終於回到了府中。
下車未見他的嬌妻，來到後院又找了一圈，卻依然不見人影，他不由問值守的丫鬟，“王妃呢？”
——今日隨著那宋家的秘密揭曉，他留下處理政事，她便先帶著貓回來了，怎知此時卻又不見人。
卻見丫鬟道，“啟稟殿下，方才羅夫人送來消息，說鄰居家的母馬難產，王妃去接生了。”
什麽？
蕭衍陷入震驚中，“她去……給娘家鄰居的母馬……接生？”
就見丫鬟硬著頭皮點頭道，“啟稟殿下，王妃走前的確是如此交代的，還說她回來時間大抵就晚了，殿下倘若餓了，就叫後廚給您備膳。”
蕭衍，“……”
他的娘子，去給八竿子打不著的馬接生，還不忘關懷他吃飯的事？
這叫他如何還能吃得下飯？遂立時也往外走，又吩咐道，“備車，本王要去找王妃。”
……
等蕭衍到的時候，趙拾夏已經在給母馬接生了
卻見她已經換上了一套束袖衣衫，還套著圍裙，包了頭巾，宛如誰家幹練的少年郎。
若不是岳母親自帶他來，他幾乎要認不出。
“民婦本不想去打擾，無奈這方圓十裏找不到有辦法的大夫，眼見鄰家夫人急得團團轉，只好去告知了王妃，沒想打竟勞動殿下也親來，著實是罪過。”
耳聽得岳母在旁滿是抱歉的請罪，他忙道，“岳母勿要自責，這定是娘子願意做的事，便是攔也攔不住的。”
話雖這樣說，但遠遠的眼見趙拾夏忽然走到那母馬身後蹲下，還將手伸進了那母馬的產道中，立時不由心間一緊，道，“她在做什麽？那馬會踢著她吧！”
或者還想上前去。
哪知岳母將他一攔，道，“殿下勿要靠近，那馬此時最怕驚嚇，一不小心沖撞到了您，可就不好了。”
說的也是，蕭衍只好忍了下來。
卻聽岳母羅三娘又道，“這牲畜生產頗為血腥，殿下不然還是先回府中等候吧。”
——嘖，這女婿可是天潢貴胄，自小嬌生貴養的，這萬一被嚇著可就不好了。
卻聽蕭衍又道，“岳母放心，我在戰場上見過許多血腥之事，這並不算什麽。”
語罷又將註意力放到不遠處的娘子身上。
卻見她將兩只手都伸進了那母馬的腹中，似乎在調整小馬的胎位，眼看調整了好一陣功夫後，又轉而去到了另一側，用力去推馬的肚子，口中還與那馬道，“用力，胎位已經正了，使勁就能生出來了！”
就見那母馬發出一陣嘶鳴，似乎真的如她所說一般再用力，而後在某個瞬間，就見其果真娩出了一匹小馬。
圍觀人t群忍不住要叫好，趙拾夏卻示意他們安靜，又趕忙去看那落地的小馬，卻見那小家夥正在試著站立。
所幸沒過多久，小馬駒終於站了起來，趙拾夏這才徹底放下心來，將場面交給其他人，自己往馬廄外頭走。
而蕭衍也趕忙迎了上去，而二人來到近前，就見趙拾夏一楞，道，“殿下怎麽來了？”
蕭衍道，“這麽大的事，我豈能不來？”
——若非親眼所見，他竟不知他的娘子竟能徒手給馬正胎位，叫馬順利生產。
畢竟就算他歷經沙場，方才的場面與他而言，還是難免有些……血腥。
想她一個瘦弱的姑娘，居然面不改色臨危不亂，也著實厲害。
然趙拾夏卻只輕飄飄道，“胎位不正而已，不是什麽大事……我先去洗個澡換身衣裳。”
語罷又與娘道，“我餓了娘，您給我做碗面吧。”
——要知道，這矯正胎位跟接生可是很費力氣的，加之她午後來的，這會兒太陽都快落山了，也到了吃晚飯的時候了。
羅三娘趕緊點頭，“我這就去給你做，快些回去歇歇吧。”
說著便引著女婿跟閨女進了自家。
等趙拾夏洗好澡換好衣裳出來，娘的面也已經做好了，手工搟制的面條，上頭澆著木耳雞蛋黃花菜的鹵子，可是她最愛的味道。
但方才耗費了許多力氣，她此時竟然連筷子都有些拿不住了。
眼瞧試了幾次，筷子都夾不起面條，甚至還手抖的厲害。
羅三娘看在眼中，忙要去到閨女跟前幫忙，哪曉得王爺女婿先她一步，端起了閨女的碗，同閨女道，“我來餵你。”
這叫羅三娘一楞，卻見女婿說完，已經挑起了一筷子面，還細心的吹了吹，送去了閨女嘴邊。
而她的閨女也就張開嘴給吃了下去，邊吃還沖女婿嘿嘿笑道，“真好吃。”
羅三娘的心終於放回了肚子裏，而後便悄悄離了房中，由著小兩口自己吃了起來。
眼瞧著蕭衍一口一口的餵，趙拾夏也一口一口的吃，終於將一碗面給吃光了。
趙拾夏滿足的摸了摸肚皮，又對蕭衍道，“我吃好了，你也快吃吧，我娘做的面最好吃了。”
說著又有些遺憾道，“可惜你嘗不到味道。”
不過想她今日算是一下救了兩個動物，離下一次升級應該近了吧？
卻見蕭衍道了聲無妨，“岳母親手做的飯，定然是不錯的。”而後也將一碗面吃完。
——他何嘗不知，娘子如此做都是為了他，既然如此，他又在意那些味道做什麽？
卻聽趙拾夏又道，“對了，今是第三天，該去看看秦老將軍的嘯鐵如何了，索性都出來了，便去一趟吧。”
蕭衍沒有意見，只點頭道，“好，我陪你一道。”
說著便要起身與岳母道別。
然而卻見娘子從座位上起身也有些費力的樣子。
他忙關問道，“怎麽了？”
趙拾夏道，“大概是方才給馬接生時蹲了太久，腿也有些累……”
蕭衍道，“那便改日再去威武將軍府吧。”
趙拾夏卻搖頭，“不成，那天我跟秦老將軍親口說今日會再去的，老將軍不知道已經等了多久，豈能失信與老人家？沒事，我在馬車上緩緩就好了。”
說著仍要起身擡步。
哪知就在此時，卻見蕭衍一下將她抱了起來。
趙拾夏嚇了一跳，忙道，“我還能走路的，你不必抱我。”
他卻道，“你為了我受累，我抱你一下又有什麽？”
語罷便徑直往外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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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岳母告了別，夫妻倆登上了去往威武將軍府的馬車。
車輪滾動，蕭衍擁著懷裏的娘子不撒手，道，“娘子，就算我一輩子嘗不出食物的味道也沒什麽，你可以不必這麽辛苦。”
趙拾夏楞了楞，而後道，“這其實並不辛苦，只是有些費力氣而已，再說，就算不是為了你，知道有動物等著我急救，我也不會不管的。”
說著又咳了咳，道，“這病於你而言，可並不只是嘗不出味道的問題，你的病一天不好，我們就不能有孩子……哪能一直這麽下去？”
蕭衍一楞，忙問道，“你也想要孩子？”
趙拾夏笑道，“孩子那麽可愛，有一個也挺好的。”
她那麽喜歡動物，又豈會不喜歡可可愛愛的人類幼崽？
只不過從前是沒有安全感，如今眼看來兩個人的日子一日甜過一日，想來有個寶寶也還是挺不錯的。
卻見那人也笑道，“我也想要，我們到時候多生幾個好不好？”
趙拾夏卻挑眉，“你以為雞下蛋啊還多生幾個，沒瞧見方才那馬難產有多可怕麽？人若是難產，可是一點不輸馬的，隨時可能一屍兩命……”
話還未說完，卻被他一下捂住了嘴道，“好好好，那便生一個就好，甚至不生也成。總之娘子最要緊。”
他寧願不要孩子，也不要娘子經歷那般危險。
趙拾夏又笑道，“我也不會那麽倒黴吧，總之八字還沒一撇呢，說這些做什麽？”
說著又問道，“對了，那宋家的事怎麽樣了？他們可招認了麽？”
蕭衍道，“不招認滿門抄斬，招認或許還有活路。不急，叫他們慢慢想吧，反正那宋承運還昏著，有些事，只能他自己想得起來。”
趙拾夏便點了點頭。
也是，叫那宋家人先冷靜冷靜吧，或許冷靜夠了，想起來的事就更多了呢？
說話間，卻見車輪已經停下，原來是武威將軍府到了。
蕭衍原還要抱趙拾夏下車，但休息了這一會，她已經好多了，再說這可是在別人家，她可不想惹閑話，便仍是堅持著自己下了來。
而等二人落了地，卻見不只秦老將軍，廣武侯夫人也在，一旁還有一位少年，身量如老將軍一般高挑。眉眼又與廣武侯夫人也有些相似。
想來應是老將軍的外孫，廣武侯府的次子。
此時，祖孫三代人一同領著闔府的下人向二人行禮。
夫妻倆便忙道了聲免禮，分別將秦老將軍及廣武侯夫人扶了起來。
趙拾夏有些不好意思道，“原該今日早些來的，只不過上午有些事耽誤了，方才又去我娘家那出了個診，這才忙到現在。叫諸位久等了吧？”
秦老將軍忙道，“王妃客氣，您二人大駕，已是老臣的榮幸，哪有久等不久等？且托您的福，嘯鐵已經明顯好多了，老臣正不知該如何感謝王妃是好呢。”
這話一出，趙拾夏忙道，“嘯鐵已經好多了麽？如今可還咳嗽？食欲如何？”
秦老將軍忙將二人往府裏請，又一邊介紹道，“自您來醫治後，起初它咳嗽的不少，後來便漸漸轉輕，到今日，已經基本不咳了，且也已經漸漸開始吃東西，身上也有力氣了。”
說話間，幾人已經入到府中正院，趙拾夏一眼便瞧見了嘯鐵。
卻見小家夥已經站了起來，且見到他們，已經有些興奮的搖起了尾巴。
這便說明小家夥身上有了力氣。
趙拾夏把心放了放，忙來到嘯鐵近前，給小家夥做了個健康監測。
便見報告顯示，肺部炎癥已經好轉了許多。
她放了放心，忙又拿出幾包藥來，對秦老將軍道，“老將軍看護細心，嘯鐵已經好了多半了，只需再吃幾天藥便好。這些如上次一樣的服用便好。”
秦老將軍趕忙將藥接過，又向二人道謝。
趙拾夏便要告辭，畢竟天已經黑了透底，時候的確不早了。
哪知就在此時，卻見秦老將軍叫人搬出一只木箱來，對蕭衍道，“殿下與王妃不計報酬，施恩與老臣，令老臣無以為報。此乃老臣過去幾十年行軍作戰所用的輿圖及兵法，也不是什麽貴重之物，還望殿下笑納。”
這話一出，夫妻二人都有些意外。
尤其是蕭衍，立時驚訝道，“老將軍縱橫沙場四十餘年，這些可都是您的心血，本王……乃是外人。”
說起來，縱觀以往的將門世家，這些可都是家傳的寶貝，這位老將軍居然如此輕而易舉的就全部給了他？
卻見秦老將軍道，“老臣一心報國，家與國又哪有內外之分？殿下雄才大略，乃是朝廷之希望，這些東西，若能助殿下一臂之力，就當老臣為國盡了一份力，還望殿下不要嫌棄才是。”
這話一出，莫說蕭衍，趙拾夏已經聽了出來。
秦老將軍這哪裏給的是兵法輿圖？這給的是全部身家啊！
也就是說，以後無論發生何事，他都會全力支持蕭衍，更甚於這個朝廷。
而t見此情景，蕭衍也忙道，“有老將軍此言，本王還能說些什麽？多謝老將軍！”
說著又道，“不知，本王可否先看了一看？”
就見秦老將軍點頭道，“當然可以。”
說著主動為他打開了箱子。
蕭衍便從其中拿出一張輿圖，打開只見，其上畫的是西疆黑水河兩岸的地形，其中地名，河流，高山及城鎮描繪的十分清晰。
只是那字跡……
他道，“若本王沒有看錯，這是子昂的筆跡？”
話音落下，卻見秦老將軍坦然道，“殿下好眼力，這的確是子昂的字，老臣二十年前卸甲歸京，他便在老臣身邊長大，自那時起，老臣便時常教他畫些輿圖。後來老臣老眼昏花，大多便由他代筆了。”
蕭衍頷了頷首。
不由在心間嘆道，若那青年還在世，定然又是一名優秀將才。
只是唯恐叫其親人傷感，他便沒有說出口，只又向秦老將軍道了遍謝，而後又叫人將這些寶貝擡去了車上。
而緊接著，卻見廣武侯夫人又對趙拾夏拿出一只吊墜，道，“知道王妃不收診金，臣婦也是無以回報恩情，這是多年前，臣婦從雲臺山上求來的靈物，可保平安。若王妃不嫌棄，就請收下吧。”
這吊墜非金非銀，卻也非俗物，只代表著相贈之人的一腔謝意罷了，趙拾夏自知不好推卻，便也接了下來，道，“那便謝謝夫人了。”
時候不早，二人不敢再多打擾，否則只怕對方又要送些什麽，便告辭而出。
坐上馬車，終於一路回到了王府。
蕭衍先吩咐車夫將秦老將軍所增木箱擡去書房，而後又問趙拾夏道，“手腳可還累嗎？”
趙拾夏點了點頭，“還是有些酸的。不過回去睡一晚應該就好了。
卻見蕭衍道，“我背你回去？”
下車的地方離後院還有些距離，左右已經在自己家中，趙拾夏便也沒扭捏，只點頭笑道，“好呀。”
說著便爬去了他的背上。
而他也順勢將她背起，下了馬車。
今夜月光不錯，風也不冷，二人就此在家中漫步，著實有些愜意。
趙拾夏趴在蕭衍耳邊，笑著問道，“我不重吧？”
卻見他唔了一聲，“重……”
什麽？
趙拾夏一楞，忙又道，“我哪裏重？明明你走的這麽輕松。”
卻見他一笑道，“在我心裏，沒有什麽比你更重。”
趙拾夏，“……”
“油嘴滑舌。”
她彎起了唇角。
“哪裏？明明是一片真心，肺腑之言。”
他也牽起唇角。
二人的笑容好比天上的明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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